Wednesday, October 07, 2020

灵明无着


“灵明无着,物来顺应,未来不迎,当时不杂,即过不恋。” -《曾胡治兵语录》

翻译: 心中没有牵挂,事情来了就顺应它,事情没来就不要主动去寻求;事情来的时候一心一意去应对,心无杂念,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想着它。




 

Monday, June 22, 2020

生命中的贵人

每一个人在其人生的不同阶段中,也许都会遇到过几个贵人;而我在新西兰留学时期的贵人,就是我的房东夫妇 Mr. & Mrs. Elley.

当年我初到基督城,第一周是暂住在同行同学的朋友家。第一天到大学注册后,就赶紧到学生会大楼的布告栏寻找合适的住宿,并在机缘巧合下看到了我房东夫妇张贴的小广告。但当我拨通电话,另一头却是电话录音,我慌慌张张的用笨挫的英语介绍了我的来意并留下了联系电话,没想到几天后房东太太真给我来电,安排约见。后来从她那里得知,原来那天我没等到“嘟”一声才留言,结果她只听到我留下的电话号码。回想如果那天留言时差了几秒,留下的电话少了几个号码,那她就不可能联系上我了。也许这就是缘份吧?

见面后才得知,当年已六十多岁的房东夫妇其实不是“一般人”。身材高挑挺拔,留着一脸雪白胡子的房东先生不但是我大学的教授,还是教育系的系主任,联合国某国际教育研究项目的负责人,是新西兰教育界的翘楚。而房东太太和蔼可亲,拥有数学硕士学位,曾经在我大学当数学系的助教多年,能在阳盛阴衰的数学系一枝独秀,可说是“女中豪杰”。他们俩育有四位子女,但都已长大成人,两夫妇独居在大学附近的一间普通中产阶级的房子,也许是行将退休,想在离开大学前帮助几位学生,故首次尝试在大学的布告栏招募一两位寄宿学生,结果让我误打误撞给碰上了。

我在房东夫妇家里一住就是三年。我入住约一年后,他们在附近又租了另一间房子,再招了六位马来西亚留学生。房东夫妇待我们七人视如己出,规定一周四天必须到他们家里用晚餐 (周五和周末是大家的“私人时间”),在餐桌上和我们交流互动,嘘寒问暖,事事关怀鼓励;如果他们察觉到我们在生活或学习上遇有困难,必然伸出援手。我在大二时就曾经因为大学的政策问题,被迫要到约30公里外的另一间大学选修统计学,由于距离遥远,我决定整个学期翘课自学,但每周一堂的辅导课属于必修课,务必出席。房东太太得知后,竟然申请到该大学当我那科统计学辅导课的助教,以便能每周一天开车接送我到30公里外的大学一同上课,尽量予我方便。。。

房东夫妇除了谦卑有礼,温文儒雅,为人厚道,充满爱心外,在生活各方面也是多姿多彩。房东夫妇俩都是网球业余高手,常在同龄业余网球比赛中获奖,同时也热爱打高尔夫球,观赏各类艺术演出,参加棋艺桥牌等社区社交活动。房东先生平时除了教学与研究外,还积极跟进国家教育政策,不时在报章上发表相关评论,或上书向政府建言,对国家教育发展不遗余力。

在私人生活上,夫妇俩相敬如宾,可说是标准模范夫妻。我和他们俩近距离生活三年,不曾听过他们为任何事争执,甚至大声说话。他们俩平时交流都是那么温文有礼,风趣幽默,让闻者如沐春风。偶然有机会看到他们和子女亲人朋友交流,也一贯如此,确实难能可贵。除外,在家事家务上两人也条理分明,合理分工,配合无间。比方说房东太太负责准备晚餐,房东先生和我们准备餐桌餐具,晚餐后房东先生坚持由他负责清洗碗碟餐具。之后两人再看个十五分钟左右的电视要闻,就个别回到自己的书桌工作。

由于工作关系,房东先生每年暑假常要到全球各地跟进他所带领的联合国研究项目,夫妇俩也借此机会常周游列国,也顺道造访旅居或生活在世界各地的亲友,积极和大家保持联系。后来我毕业后回到亚洲工作,房东夫妇就曾经到访过亚庇,后来也在星加坡和北京见过两次面。房东太太还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就是每年圣诞节都会给大家写一封长信,总结过去一年生活的点点滴滴,心得体会,同时也向大家问候问好,数十年来,从未间断,让人动容。

在我大学本科毕业那年,房东先生也正式退休了。后来他们把基督城的房子卖掉,在房东先生的老家奥克兰市北岸的海边建了一间新房,之后就搬过去了。我回到亚洲后断断续续的和他们保持联系了近十年,每年圣诞节也都收到房东太太给大家写的长信。后来听说房东太太不幸中风,虽然康复得不错,但行动已大不如前,我们也慢慢失去了联系。

这次新西兰之旅,其实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拜访我敬爱的房东夫妇。由于他们俩确实年事已高,老实说我当初也有点担心他们俩是否都还健在。后来终于鼓起勇气,在九月份战战兢兢的给房东太太写了封信,欣喜在第二天就收到她的回信,信中还提到他们俩刚从他们的年度海外旅游回国,这次在瓦努阿图 (Vanuatu) 为房东先生庆祝88岁生日,十月份会在奥克兰,欢迎我们到访。我觉得确实事不宜迟,和淑怡商量后,就马上定下行程,一个月后就出发了。

老实说,当天我们开车抵达房东夫妇于奥克兰以北100多公里的度假屋时,我的心情还是相当激动的。房东先生已站在门外迎接我们,他儒雅风范依旧,但已白发苍苍。我们拥抱相互问好,此时房东太太步履蹒跚的从房间里走出来,虽然口齿已有点不清,但精神状态相当不错,思路也清晰,对一个曾经中过风的近九十岁老人来说,已经是非常难能可贵了。我们相见甚欢,房东太太还为我们准备了简单的午餐,午餐后房东先生依然坚持负责收拾清洗餐具。谈话中得知房东太太在中风逐渐康复后已不能再打网球,但还坚持到高尔夫球场活动,因此房东先生就买了这间位于高尔夫球场边的度假屋;过去十多年来,每周都和房东太太开100多公里的车程到这间度假屋共度周末,休养生息,打打高尔夫球,帮助房东太太慢慢康复。虽说两人已达近九十高龄,但生活依旧精彩,房东先生活跃于社区里的退休人士终身学习组织,还参加合唱团,也持续关心国家教育政策,在能力所能及时偶尔在报纸写评论,给政府进言。房东太太虽行动已大不方便,但依然到花园里种种花,而且每个周二晚上还坚持不在房东先生陪同下和邻居出外参加社区的桥牌比赛活动。两人生命力之强,对生活之热爱,确实让人敬佩。

时光飞逝,我也已年近半百。大学毕业后数十年来,在全世界各地各领域所遇见过的能人异士也不能算少,但要说能把生命活到如此豁达圆满,目前看来就只此我房东夫妇一家,暂时别无分店。。。

衷心祝福他们俩老福寿双全,顺心安康。

Friday, May 01, 2020

狗年旺旺

大约在2016年的十月份,有位朋友从她教友家里领养了一只刚出世的小白狗,回家时把车开到我们家里来; 老婆看了朋友的小白狗后, 兴致勃勃的说晚上要到狗主家去看看其它的小狗;当晚在从狗主家回来时,我们车上就多了一只约两个月大的August。
没想到的是 August 的母亲不久后又怀孕了,狗主让我们再领养一只,考虑到August一只狗孤零零的,我们一咬牙,家里就多了一只二月出生的Feby。
August 和 Feby 年龄相隔六个月,虽然是姐妹,但外形,习性和形态都有明显的不同。August 尖脸,一只耳朵往上,一只往下,动作优雅,坐姿坚挺,在天气晴朗时爱躺在草地上做日光浴,见到熟人时兴奋得左右跳跃。Feby则圆脸,动作慵懒,爱睡,小的时候吃得比谁都快,坐姿不堪入目,只要我们一走近做“抓痒痒”状,它从无例外必立马返身,大肚朝上;但在要找August陪它玩耍时,却爱扮“饿狼捕食”状,压低身姿,缓缓爬行,到近距离时,才一触即发。。。
虽说两狗性格不一,但顽皮捣蛋的天性则如同出一辙。一年多来,我们多少拖鞋,竹帘,家具,草皮,植物都已被壮烈牺牲,包括我们埋在后院地底下的光纤,也曾被咬断过四次。幸好随着它俩的成长,再加上我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循循善诱”,家里现在已逐渐迈入和平年代,无谓的牺牲也已经越来越少了。。。
人们都说狗通人性,等到我们养狗后,才发现此言确实不虚。除了等主人给它们吃吃喝喝外,狗对主人的热情和与主人的互动确实令我们对狗刮目相看。比如说某天下午,August 突然咬了一粒小球走到我身边,眼神中似乎要我陪它玩球,自从那天起我们就有了“丢球接球”的游戏。又比如说某天我在房间里工作,August 衔了一副眼镜走到我身边,后望着我静止不动,等我伸手要取眼镜时,它就马上逃去客厅,在客厅里溜达了一圈后又衔着眼镜走到我面前和我四目对望,我一伸手它又急忙逃出,如此来来回回至少七八次,这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要找我玩),哑然失笑。。。
August 和 Feby 非常喜欢待在屋内,与人作伴。有时候我们让它们入屋,只要是我在楼上,它们入屋后毫不例外必然先上楼到房里和我“打招呼”,然后再下楼去玩耍。我们工作时,它们喜欢钻到我们的桌子下睡觉,我们上楼时它们跟着上楼,下楼时它们跟着下楼,唯一例外的是当我们换好衣服,下楼拉上窗帘,开始准备出外时,它们就呆在楼梯半路坐着不动,远远观望,死活不肯下楼,接下来的几分钟就是你追它逃的捉迷藏时间,令人哭笑不得,最后要以美食诱之,才能把它们引到户外;但这招用了几次后,Feby 似乎也已获取了“教训”, 开始不受这套,即便我在门外用美食在它鼻前晃动,它也站在门内,虽已垂涎三尺,也不愿为“五斗米而折腰”;有时候我看得心疼,把美食投放在门前,它才慢慢把小半个身体伸出门外,快速把美食捡取后就马上退回屋内,以免被我乘机抱出屋外。而每天凌晨我们起床下楼后,一打开窗帘,就看到俩狗端坐在玻璃门前“痴痴”等待 (其实在我们下楼前,它们自己在草坪上是玩得不亦乐乎),结果我们又只好乖乖的带上它们两个出去晨运。。。
如此这般的“人狗琐碎事”, 已然成为我们简单生活的一部分,整体来说还是乐趣多过trouble,欢笑多于烦恼的。
一转眼,马上就是狗年了。狗狗有情,以此短文记载我们俩和八月二月的无聊点滴,也借此祝福大家狗年旺旺,新年快乐。